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程陸】誰還沒點小心思

      “前輩,早晨。”廉政公署的辦公樓電梯前,程德明終於看見向他走來的陸志廉,他總是西裝革履的前輩。程德明壓抑著心底那些歡呼雀躍,和想要更改的面部表情,硬是將想要彎起的嘴角抿成直綫,規規矩矩地向首席調查主陸志廉打招呼。 

        他才不會承認他知道陸志廉每天都比上班時間提早半小時到辦公室開始工作,所以特意每天都在電梯門前蹲點呢。 

      “早晨,程Sir。你都咁早啊?”陸志廉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給這個在他看來與自己一樣有些死板的後輩禮貌的迴應。 

      “係啊,向前輩你學習阿嘛。”程德明一板一眼地說道,西裝上沒有一絲褶皺,領帶燙得平整,連領帶夾上都沒有一點劃痕,腰板挺得老直。 

       其實他們早就熟絡了。 

       在陸志廉見識了程德明那份執著的追求,那份得知自己是清白的歉意,那次與遊子新搏鬥的拼上命的行動。經歷種種之後,他是對這個莫名死板的後輩是有好感的。雖然說前期可真是稱得上對他“愛恨交織”,可後期也發現他是個挺愛開玩笑的人。陸志廉他確信這個是有些死板的可愛後輩。 

       但是,陸志廉還是很想程德明不要再叫他“前輩”了。太拘謹了。 

       陸志廉做事絕不含糊。想到什麽做什麽。 

     “程Sir,你唔好再叫我‘前輩’了,叫我‘陸Sir’就得了。”陸志廉走到程德明身邊,有力的大手按在程德明的肩膀上。 

       喉結不自知地上下滾動了一下,程德明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心動了。除了呼吸急促這一明顯特徵沒有出面地在陸志廉面前顯示出來。他整個人都像浸泡在了威士忌烈酒之中,無法自拔。 

     “好啊,前輩。”程德明嘴角扯出一個微笑,“輩分都係分清好。” 

     “嘖。”陸志廉不滿地咂了咂舌,往後移了移身子,有些嫌棄的目光在程德明身上跑了個遍。明明係個醒目仔,點解成日都點唔通噶咧? 

      程德明低著頭,看著自己擦得發亮的皮鞋,不再說話。前輩唔明佢霖咩。 

       電梯門開了,程德明循規蹈矩地讓陸志廉先進電梯,又緊跟著他的背影,站在了他的身後。 

       陸志廉微微抬頭,注視著電梯一層一層地上升。示數由一至二,再到三。 

       指尖迅速略過快門鍵。一個寬厚的背影落入了程德明的手機屏幕中。 

     “你係度做咩?”陸志廉突然回過頭,好奇地瞄著程德明的手機屏幕。 

       可惜,程德明早就熄屏了。 

     “無事啊,班夥計問今晚嘅慶功宴前輩你會唔會去啫。”程德明搬出了一個友善的微笑,順手將手機收回到西裝口袋中,整個過程從善如流,滴水不漏。 

       他怎麼能讓前輩知道,他的手機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內存,都存了前輩那個足以肩負一切的背影呢?而且還是在前輩每天上下班時間偷偷拍下來的。 

       陸志廉愣了一下,一雙看破一切的眼睛就盯著程德明一動不動地看,像是在思考。後者也看著他,少有地露出滿臉的期待,眼睛裏像是有光。 

       斟酌過後,陸志廉才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佢地會好開心噶。”程德明說道。當然,這也包括了他自己。他也會很開心的。 

     “嗯。”陸志廉點點頭,理了理同樣平整的領帶,又恢復了往常那張冰塊臉。 

      程德明望著陸志廉的背影,望得失神。真的是,誘人啊。想把前輩的手用那條沒有一絲褶皺的黑色領帶反捆在背後。想把前輩禁錮在身前,壓在辦公桌上調戲。想把前輩按在身下承受自己的力量。想看遍前輩那張處變不驚的臉上變換各種表情。 

      …… 

      晚上,下班時間。陸志廉推開酒吧的門,走進這個有些陌生的地方,四處張望。 

    “前輩,哩度。”程德明抱著雙臂倚靠在正門口附近的玻璃桌上,專門等陸志廉。他知道前輩少來這種地方。 

       各種顏色交替的燈光打在程德明輪廓分明的臉上,那套整潔的西裝上,那個ICAC工作證上。讓陸志廉也有些出神。 

     “前輩?”程德明走近陸志廉,喊他。 

     “嗯。”陸志廉應了程德明,一雙透澈的眼眸直視他,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跟我行。”程德明走在陸志廉前面,望著程德明與自己差不了多少的身高,讓陸志廉想起了那天,程德明在郵輪上找到自己,被電得懷疑人生的自己,在一片迷茫的白光中,他聽見了一個很著急的聲音。像貓爪抓心一樣的疼的聲音,在喊“前輩!前輩!”聲聲入耳。 

       然後他強行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程德明那張擔憂的臉,眉頭深鎖。眼中溢滿了歉意,還有一絲委屈。他的嘴中唸唸有詞“前輩,對唔住啊……對唔住啊……我應該信你噶……是我嘅錯啊……”手還緊緊地架住自己,不知道生怕自己滑倒摔在一邊,還是怕再次因為魯莽而失去自己。 

       然後在重複不斷的一句“前輩,你真係唔使先去醫院?”中,他和程德明找到了遊子新的遊艇。 

       結果,程德明可傷得比自己重得多了。胸前肋骨被撞折,頭部受到衝擊,小腹和肩膀上都是紅酒開瓶器和彎刀刺傷的裂縫,血不停地往外冒,血色染紅了程德明的白色襯衫,陸志廉看到了,只覺得兩眼發昏。 

       但是,他發現了遊艇的鳴鐘,及時地按了下去。若是他再晚一步按下鳴鐘,他下半輩子,就要活在害得程德明死亡的陰影下了。 

       幸好,他們都沒事。他們都活下來了。 

       幸好,後輩還能和他共事。 

       太可愛了。陸志廉看著程德明的後腦勺,突然想摸摸他的頭。  

       還是那句,陸志廉就是陸志廉。 

       他抬起手,這次沒有按在程德明的肩膀上,而是放在了程德明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髮型上,將它弄散,將它揉亂。 柔軟的髮質讓陸志廉有些意外。他一直以為程德明的頭髮像他的性子一樣,刺手。

       程德明回頭了,臉上的慌亂和眼中的少許期待讓陸志廉直接笑出了聲。 

     “程Sir,帶路啊。”陸志廉彎起笑眼,粲粲的目光注視著程德明。 

       “噢。”程德明溫順地把頭扭回去,一言不發。 

       前輩,太過分了。總是在一邊撩人卻不下場。程德明真想把陸志廉按在床上狠狠教訓一頓。告訴他,不要再隨隨便便撩人,他只能是他一個人的。他是屬於程德明的。 

       陸志廉的手順著程德明毛茸茸的腦袋滑到他的後頸上,意味不明地在上面摩挲了幾下,然後搭在了他的肩膀。 

     “前輩,到了。”程德明停下腳步,轉頭看見了在燈光下陸志廉忽明忽暗的側臉。陸志廉跟他勾肩搭背,他一說話,溫熱的氣息盡數灑在了陸志廉的側臉,陸志廉只覺得耳朵有點癢癢的。心也有點癢癢的。 

      “嗯。” 陸志廉點頭,上去和幾個玩得不亦樂乎的年輕小夥子小警花打招呼。 

       幾個年輕人停止玩鬧,戰戰兢兢地向陸志廉問候,眼裏閃著的敬重讓陸志廉覺得心情大好。只因他們是L組的人,程德明那組的人。就算和自己有過過節。 

       陸志廉和程德明坐到了角落,兩個人少有地沉默了。程德明知道陸志廉並不太過喜歡這樣的場合,點了兩杯威士忌放在玻璃桌面,也不喝。任由杯中的冰塊在緩慢地融化,溶入酒中。 

       良久,程德明打破了這種微妙的沉默。 

     “前輩,請你同我拍拖。”程德明說了,他對陸志廉的感情。說得毫無波瀾,他心裏的緊張,他心裏的狼,只有他自己知道。 

       陸志廉回頭看著程德明隱匿在角落下陰影中的臉,一張褪去了稚氣的臉。眉宇間,是堅定。 

       有震驚嗎? 

       當然。 

       有不解嗎? 

       當然。 

       有喜歡嗎? 

       當然。 

       陸志廉拿起桌面上的威士忌,一飲而盡,儘管冰塊已經化得差不多了。 

       陸志廉抓住了程德明的手臂。 

       這回真的是輪到程德明迷茫了。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沒有表情的陸志廉,歪歪頭。 

     “前輩?” 

       陸志廉突然將程德明拉起來,匆匆忙忙跟幾個年輕人說了句“有急事。”就拽住程德明走出了酒吧。 

       在嘈雜的酒吧之中,程德明好像聽到了,陸志廉嘀咕了一句“邊個沒啲小心機啊?我早就知啦。成個小學雞咁。幾得意啊。” 

       程德明突然覺得自己道行不夠。 

        







―――――――――――――――――― 

       ICAC的工作人員發現,程德明總是一絲不苟的頭髮最近常常變得凌亂。陸志廉總是沒有表情的臉最近笑容多了許多。 

       L組和陸志廉手下的組愈發熟絡起來了。兩組內部說,原因是他們的老大最近總是埋在一堆里辦案,最近好像還為了方便討論案情同居了。 

一點嘮叨:

*甜的,也許好吃吧。

*好像除了表白什麽都不會寫的一個 廢 人。

*我筆下的程Sir好像狼不起來……

*謝謝你看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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